《鬼島服務業》第三章 鬼島手札（6）午夜的座敷童子客人

本作故事純屬虛構，如有雷同純屬巧合。

《鬼島服務業》第三章 鬼島手札（6）午夜的座敷童子客人

圖文／御宅族阿廣

 

午夜的座敷童子客人

 

　　點心坊每到週五，都會為了配合週末的週休二日，加長營業的時間，會營業至午夜十二點，讓週末想在家以烘焙點心為早餐的客人，可以把店裡的商品帶回家。

　　我上班兩週了，今天是第一次碰到週五的夜班，好少看到有點心坊會賣到午夜的呢，希望今天可以平平安安的渡過，不要出錯和碰到怪客。

　　夜班的點心坊，多了許多以往沒看過的客人，像是滿臉濃妝的貓人妖、身材火辣的蜘蛛精、喝醉酒的河童大叔和一直抱怨政府的獅子人等。

「布穀！布穀！布穀！」時鐘裡的機械布穀鳥跑出來發出了聲響，午夜十二點到了。

　　提醒午夜十二點到的時鐘響了，打烊囉！今天除了稍微忙了一點，一切都正常，趕快做閉店，早早回家吧！

「叮鈴叮鈴～」店門的風鈴響起。

　　嗯？是一個座敷童子小妹妹。

「妹妹，我們打烊休息囉。」

　　穿著棉質花紋衣的小妹妹沒有理會我，我看著她那留著烏黑小香菇頭的身影，直接快速走到了麵包架前面，然後迅速了拿起了賣剩的朱古利跨鬆麵包，很乾脆的從麵包鬆脆牛角型的那一端直接就吃了！

「嘻嘻嘻！」小妹妹發出了笑聲。

「店……店長，妳看那個小妹妹在幹嘛……」念廣有點不知所措的向店長求救。

「喔！沒關係啦！讓她吃！不用管她。」黑企鵝一臉習以為常的說。

「對呀，繼續工作吧。」兔子人也輕鬆的說。

「可是我們要閉店了，不請她離開嗎？而且這麼晚了，怎麼有小女孩跑來？她的父母呢？」

「念廣，我忘記跟你說了，其實今天阿威師傅有事請你幫忙。」

「嗯？阿威？他不是去尼本國的麵包坊見習一個星期嗎？」

「對呀，所以交代我要請你幫忙，一邊閉店一邊說吧。小妹妹就讓她先待在店裡吧！」

　　這時，我看了一下小妹妹，她吃完了朱古利跨鬆麵包，現在正在滿臉歡喜的在吃賣剩的露露利點心，那是用蛋黃做的，外脆內軟，色呈褐色，很香。

「每到週五的晚上，她就會來我們店裡，然後等阿威師傅下班，只是她今天來得比較晚就是了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然後照往例，阿威會帶她回去她家，在等待閉店的這段時間，她可以吃所有店裡賣剩的麵包，帳會記在阿威的身上，所以你要記得她拿了哪些麵包。」

「嗯，那阿威師傅今天不在，誰帶她回家？」

「你呀，這就是阿威要請你幫忙的事。」

「噫！？」念廣驚訝了一下。

「這是地圖，她家就在我們點心坊後面那塊山地，山寺的附近，就是地圖上打星星的地方。」

「喔……幫忙送小女孩回家是沒問題啦，但是，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？」

「什麼問題？」

「她是阿威師傅的誰呀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吧！阿威師傅是蜥蝪人……」

「嗯，你答對了，她不是阿威的小孩，她是阿威過世的恩人的小孩。」

「恩人？」

「嗯，但詳情我不清楚，我只知道這樣。之後就麻煩你啦！」

「嗯，我知道了。」

「對了，阿威說為了表示感謝，你可以去拿賣剩的麵包喔，帳記他的。」

「喔，好！那我就不客氣了。」

　　念廣拿了高價位的大根麵包、鬼面麵包、香蜜麵包和跨鬆麵包。

 

 

「拜拜，念廣麻煩你啦！」

「嗯，再見。」念廣向員工們道別。

　　點心坊關店以後，夜晚街上燈光又暗了一點，只剩下街燈和少數未入眠之住戶的窗戶露出燈火。

「喂，阿威叔叔呢？」

「喔，他出國了，今天我帶妳回妳家！」念廣笑著看小妹妹說。

「嗯！那你買的跨鬆麵包可不可以給我吃？」

「喔，妳看到我買了跨鬆麵包呀！可以呀，來，給妳。」

「嘻嘻嘻！」

「妳很喜歡這個種麵包？」

「對呀，吃起來喀吱喀吱的，好好吃！」

　　小妹妹的家住點心坊後面山地的山寺附近，那裡保持了大自然生態，只有少數的民宅和農家住那裡。夜晚的山路，沒有街燈，只有微微夜光，充滿了陰森感，也有危險感。小妹妹住在這樣的環境，難怪阿威師傅不找其它人，要找身為力氣強大的愛夜血族我來帶小妹妹回家，雖然我是偽愛夜血族就是了。

「滴滴滴咑滴咑滴咑……」

　　夜晚的山地，下起了雨，滴咑滴咑的打著樹葉，發出屬於森林的雨之歌。

「啊，糟糕！下雨了！我沒帶傘！」念廣懊惱的說。

「沒關係，可以拔這個！」

　　小妹妹指著山路旁的大葉子，其葉面大到可以遮住兩個人。

「哇，沒想到這葉子這麼大，足夠幫我們擋雨了！」念廣又驚又喜的說著。

「嗯！」

　　葉子可以長這麼大，表示這裡的環境一定很好，改天放假的時候，一定要在白天來這裡看一看。

「這裡環境很好，等我哪天白天的放假時，我要再來這邊走一走。」

「到時候可以來找我玩喔！」

「好呀。」

「記得要帶跨鬆麵包喔！」

「好，呵呵。」

　　念廣一手拿著大樹葉擋雨，一手和座敷童子小女孩牽著手，在滿是夜雨的山路中行走。

 

 

　　穿過無數的農田和樹林後，經過了聽說很靈驗的山寺，終於到了地圖上指的小妹妹家。在念廣眼前的，是一間全木造式建築，兩層樓高，院子柵欄的周圍都是樹和雜草。

「妹妹，這是妳家吧？」

「對呀！」

「叮咚叮咚～」念廣按了按電鈴。

「不用按啦。」

「嗯？」

「這時候媽媽還沒回家，阿威他都會陪我等媽媽。」

「喔，好吧，那妳有帶鑰匙嗎？今天我陪妳。」

「嗯，有喔！我們進去吧！」

　　我跟小妹妹到了木造式房子了，地板也是木頭做的，而室內布滿了榻榻米，坐起來很舒服。我們在客廳的桌子上玩跳棋，一邊吃著麵包，等著她的媽媽回家。

「喀咚，嚨～」家門木門發出被打開的聲音

「啊！媽媽回來了！」小女孩發出開心的聲音。

　　一名長髮白衣的女子從門口出現。

「你好呀，你是……點心坊的人嗎？」

「嗯，我是那邊的員工，阿威師傅託我幫忙的，我叫念廣。」

「不好意思，麻煩你陪我家的小孩。」

「不會，沒什麼。」

　　座敷童子的媽媽臉上雖有一點細紋，但很長相美麗又有氣質，身材清瘦但溫柔，有著烏黑秀長的頭髮，穿著一身白長服，長得很像人類。

「這些是我做的一點小點心，帶一點回去吃吧，呵呵。」

「喔，好，謝謝。」

　　念廣拿了一袋小餅乾。

「對了，你是阿威的學徒嗎？」

「不是，我只是店員，但阿威師傅很照顧我。」

「對呀，他很體貼呢，雖然他外表很兇狠，呵呵。」

「嗯，阿威師傅人很棒。」

「你想不想知道阿威以前的故事？」

「好呀，請說給我聽。」

「我丈夫是警察，至於阿威呢，以前他年輕時是我丈夫負責管訓的壞小子呢！但他也不是真的壞，他只是會為了朋友做傻事的笨蛋，哈哈哈。」

「哈哈哈！很像是阿威師傅的風格。」

「原本不知道要做什麼，整天只會無所事事到處打架的年少阿威，有一次被朋友出賣了，被一大群不良少年包圍！阿威臉上不是有刀疤嗎？就是在那時候傷的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「他雖然很會打架，但一個人終舊難敵眾人，被打得很慘，就快被打死的時候，我丈夫剛好到了現場。不良少年們，一看到警察，而且還是愛夜血族的，馬上怕得到處逃跑。」

「喔，原來您先生也是愛夜血族呀……」

「是的。我丈夫救下阿威後，帶著他到醫院急救，急救成功後，躺在病床上的阿威，一醒來就問說為什麼我丈夫會知道他在那邊。我丈夫對阿威說，因為他愛吃的跨鬆麵包的麵包店就在附近，他去買麵包的時候，剛好看到麵包店後面的草地上有一群人在打架，因此才有機會救阿威。」

「真是有緣份呀，不然阿威師傅就很危險了。」

「就是呀。後來，我丈夫請阿威吃了跨鬆麵包，躺在病床上的阿威哭著說好吃，之後就一邊流眼淚，一邊跟我丈夫約定，要下定決心成為一名麵包師傅。但阿威他因為學徒之路太辛苦，後來放棄了麵包師傅的夢想。」

「可是他現在是麵包師傅……」

「嗯，那是有原因的。記得過了好幾年，好像是他在當鮮奶油業務員經理的時候，他有一次因為工作剛好到了我丈夫最愛吃的那家麵包店，他便買了跨鬆麵包帶來我家，特別要給我丈夫吃的。」

「嗯。」

「但是那個時候，我的丈夫已經因為生病過世，沒想到吧，不死的愛夜血族也會敵不過病魔而過世。知道我丈夫已經過世了的阿威，他在我家門口，非常的失落，用懊悔的語氣說了聲「可惡！」，就流著眼淚離開了，只留下了一袋跨鬆麵包。」

「嗯……」

「我以為我再也不會看到這綠皮傢伙了吧，但過了幾年以後，他又帶麵包上門了，他告訴我他實現了跟丈夫的約定，成為了麵包師傅！他帶來的都是他烤的跨鬆麵包。我和女兒拿起麵包吃，非常得好吃呢！」

「我想阿威師傅很開心妳們覺得好吃。」

「呵呵。剛好那天是星期五的晚上，每週五的晚上我都會到一個名為「週五晚上」的市集賣小點心，也就是我剛給你的那些小點心。週五的晚上，我需要有人幫我看女兒，那天剛好我想要帶女兒去褓姆那邊的時候，阿威說為了要報答對我丈夫的恩情，請務必每週五將女兒放在他麵包店那邊，讓他照顧。」

「原來是阿威師傅主動要求要照顧的呀。」

「一開始我不答應，但是他竟然下跪求我，我也只好答應了。」

「下跪呀，真是執著……」

「是呀，所以從那以後，每週五傍晚我女兒都會去點心坊玩，吃最愛的跨鬆麵包，然後等阿威午夜下班再送她回來。」

「您是說傍晚嗎？」

「嗯，怎麼了嗎？」

「可是您女兒今是午夜十二點才來耶……」

「什麼？桐桐，妳怎麼那麼晚才去點心坊？」女人看著女兒問道。

　　原來她的名字叫桐桐。

「因為……我跑去跟花子玩了廁所嚇人遊戲，不小心玩過頭了，對不起……」

「下次再這樣，就不讓妳去點心坊囉！」

「是，我知道了，我不會再犯了。」

「呵呵，那麼，沒事的話，我先走囉，雨也停了。」念廣看了一看窗外。

「真的非常感謝你！路上小心！下次再來玩！」

「大哥哥再見！」

「拜拜！」

　　念廣揮揮手向木屋裡的母女告別，把小點心裝入黑背包裡，踏著下過雨而泥濘的道路，在烏雲散去後的月光照射下，往二十四小時無休的車站前進，準備回到小窩進入夢鄉。

 

 

　　每週五的夜晚，點心坊熟客之中，總是有一位可愛的座敷童子小妹妹。一旁的客人們，看著小妹妹吃跨鬆麵包吃的津津有味，也都會忍不住買一個，因此，跨鬆麵包成為了點心坊週五的熱賣商品！

　　剛來的時候，就聽說過點心坊星期五的跨鬆麵包會賣得很好，明明麵包很多種，但偏偏就只有跨鬆麵包在星期五賣得很好！當時我很納悶這個問題，但現在，我知道答案了。

待續…